《我的靈魂是愛做的》/同志電影的局限,台灣電影的困境

「到底要不要本著支持台灣電影的意念,在每一部台灣電影上映時,都買票入場?」這幾年進電影院看電影之前,我都會掙扎許久。有看過的導演、編劇、演員也喜歡的,必然是沒有疑問地會走入電影院;喜歡主題和感興趣的議題,也當然不會錯過;若有那些沒有聽過的製作也沒有話題的,便會戰戰兢兢,深怕又看了一部質量都不夠好的電影。

這幾年台灣電影的確再度回到品質參差不齊且差距甚大的狀態裡。大概也連帶影響到上映的家數和廳數。就拿《陽光普照》《夕霧花園》及其前後的台灣電影,在高雄上映的廳數少不說,常常排片的時段要不是上班族趕不上的下午或是看了太晚回家的九點前後,真的要能有一點點票房,還得看排片的時段能不能讓觀眾買單?

但另外一個角度便可從《我的靈魂是愛做的》這部電影看起。先不說同志故事的大同小異外,這部電影的演員、剪接都不算出色且還不到水準,常常出現觀眾都想替導演喊卡的狀態。我無意太過嚴苛評論這部電影,但它它確確實實在台灣電影裡,不算是在水平基準線上的作品。

這或許必須先回到同志電影的局限來看。同志電影好像不外乎離不開幾個主題:自我認同的掙扎、社會家庭認同的抗爭、性行為、愛滋HIV感染……好像只要抓著這幾個點去寫劇本,就可以架構一部同志電影似的。當這些要素是必然存在的同時,故事的延伸還可以朝什麼方向發展?香港有水準之上的《翠絲》,台灣也有我深感太過溫暖的《誰先愛上他的》

《我的靈魂是愛做的》是一部再習以為常不過的同志電影,這麼容易駕馭的電影,怎麼還能讓電影的節奏和細節處理到讓人坐不住,也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一個男人愛上已婚的男人,男人跟男人之間愛上了,女人究竟要不要退到一旁?還是要懷抱希望?介入男人婚姻的男人,是一個在同志身分上會被刁難的職業:「老師」。光是這樣的設定就足以能讓電影有了最重要的靈魂,只要四平八穩地把故事說完,就不是太差的作品。

可偏偏這部電影還真就得女配角的張詩盈還在水準之上,其他的要不就是過度表演,要不就是不表演,我看得整個尷尬了起來,我還認為其他在學校情節裡那些小配角表現得還相對自然點。

即使是在今日台灣已經通過同志婚姻合法化,原有同志會面臨的困境沒有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本來待在櫃子裡出不了櫃的仍然走不出來;那些傳統觀念、宗教信仰給強加在身上的枷鎖也沒有就此被拿開,就別論對於性行為的探究和愛滋HIV染病的疑慮,依舊綑綁許許多多同志族群。

同志能講的故事不少,要局限在這些必然的要素裡創作也不是不行。總是,在情感裡的心碎有千千萬萬種,在同志的自我認同以及所有所有會遇到的困難也是千變萬化。以現今台灣通過同志婚姻合法化,和時代的推演之下,也必然有更多可以拿來作為題材成為各式各樣的劇本。只是:

想說同志故事的編導們究竟做好心理準備沒有?是想對外跟世界對話?還是仍然想要闡述自我內在的苦痛和掙扎?是要讓人感受「愛」不應該被限制?還是仍然繼續展現那些被壓抑的暗無天日?

回過頭來說。當台灣電影的水準落差如此大,理當影響影城上映的意願,且還不論台灣觀眾到底要不要為好的台灣電影走進戲院?當選擇變少之後,被其他選擇捨棄的機率會變大,更別說若是電影水準太差,也就更影響走進戲院支持的可能。

我想下一步台灣電影的命運是會走向「跳過電影院」而直接在線上影音平台首映的未來吧!

至於同志電影,期盼更多因為同婚合法化而生的那些精采的故事被撰寫成故事、拍成電影,漸而成為我們話題裡,再也不尷尬及必須躲藏的部分。但我想,那一天還很遠。之於同志,抵達未來那條平坦的路還很漫長。

《我的靈魂是愛做的》The Teacher/2019
導演/編劇:陳敏郎
演員:邱志宇、張晉豪、何子華、張詩盈、薛仕凌

圖片來源:《我的靈魂是愛做的》Face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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