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下班的接案人生/19錢夠用了,你的人生還想做什麼?創業?冒險?還是繼續賺錢?

我的接案人生在我瘋狂的接案、把案子當打怪破關來練,迅速地累積存款到了我作夢都想不到的百萬收入。我開始大量的買入年少時、月光上班族沒有辦法買的東西,無限放縱我的物欲;另一方面,我開始想著「以後沒有案子了怎麼辦?」是啊!這是我決定「不去上班」之後至今每天都在想的一個句子。一直到2020年,我也幾乎沒有太多的案子,那麼到底要靠什麼過活?

2012年母親年滿六十歲後萌生退休的念頭,而我的接案人生剛進入高峰,為了不讓母親那裁縫師的專長那麼早就收在箱子裡,我問母親:「能幫我做點什麼賣嗎?」。母親是老裁縫,做過女裝、童裝、皮衣……我數不盡她的工作內容,以及那做工精細的布袋戲偶衣(而我如她一般有說不完的工作項目)。

我這個對母親的邀約算是我的創業嗎?不算是呢!我只是想要完成一件事而已!就像我在我的接案人生做的任何事,都只是「想做一件事、想完成一件事!」這麼簡單的意念!少有那種「你要成為自由工作者,必須要立下的目標、時程」。想做什麼頭洗下去就對了,至少得把頭上的泡泡沖乾淨,對吧!(包括後來2017年租了屋弄了工作室、2020年寫字賺錢,以及在出版掉進深不見的黑暗裡決定出版一本紙本書!)

接案收入的累積,讓我開始有足夠的錢可以出國旅行,還曾經幻想去旅居日本接台灣案子在日本過生活。可能嗎?當然可以!只是在非常忙碌且身心都十分緊繃的狀態下,人很難空出一點時間去打點「遷移」的細節。我和當時的戀人去了日本幾趟,都是自由行還常常要邊拿出電腦處理台灣的工作,一直到2016年接案工作到了幾乎快歸零的狀態,我才想起我曾經想要一邊在日本旅行、一邊工作的念頭,終於安排了三十二天的關西自由行!(即使那時候的收入已經是負成長了!)

那個月,我在往返京都、大阪的路程中,經常帶著電腦,隨意一坐就改著稿、傳著檔,過著日本的時間,做著台灣的案子。我不在台灣也不在平日出現的網路上,就這麼在日本實踐著「我要去日本生活邊做案子的日子!」

除了繼續接案賺著「可以去做其他想做的事」所需要的錢,以及和母親合作一些小布包來販售,我也找了不少有趣的事來玩、來研究。

因為廢核遊行畫了一隻貓做成了貼紙,送給當時廢核行動聯盟義賣所得全部歸與主辦單位;因為不想要「大量印刷」製造不必要浪費(賣不掉)的商品,所以我開始研究「絹印」;因為前面畫的那隻貓和後來學會的絹印,我開始賣著自己絹印結合母親的布袋,最後延伸至衣服;因為手繪、絹印、衣服,後來我會在任何社會議題比較火熱的時候,也畫一些商品來販售……或者其實有時候就只是想畫些什麼,傳達一點自己的理念,也就把它們變成商品的一種了!

說是「為了賺錢」去做這些事嗎?其實不然!大部分的時候我都依賴著我的接案收入,來支撐我想做的那些,如果能夠變成錢很好,沒有變錢的話也要認真去做再說!所以當所有的人想問我「人生的目標」、「收入的分配」、「創業的想法」、「把興趣變成錢的方法」,我都回答不出來!更多的時候我就是想盡辦法埋頭苦幹,做自己想做的事,做一次不行就做一百次,很有趣的話就繼續做,不有趣就去想有趣的事再繼續下去!(每一年的過年,我也會一些我想做但可能沒有人買的東西送給朋友和合作單位們!)

「談賺錢」大部分的人想知道有什麼樣的捷徑!但其實「接案人生」讓我擁有最大的獲得是「怎麼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當你擁有年收入一百萬,你可以過什麼樣的生活,你能夠怎麼揮霍(或投資);當你接案的月收入掉到只剩零,你能夠怎麼想辦法賺夠需要的「月支出」?你要怎麼讓自己維持在「身心都健康」去看待生命的變動!

接案人生的壓力非常的大,從年收入百萬到月收入零的焦慮和憂鬱,「該怎麼使自己正常又健康的度日」肯定比起那些外來所有的期待、規矩、目標來得重要千萬倍!那些外來鋒利的眼光、細瑣的碎語、無所不在的意見和建議,都在無法安睡的人生和無法擺脫的焦慮和憂鬱裡,都將再無法理會!連好好睡滿八個小時都是奢求了,誰還管外面的眼光呢?(我最爛的睡眠記錄是吃了幫助睡眠的藥在睡著後的18分鐘內就醒來且再也睡不著!)

我與母親的那些布包、我自己的商品,是我小小的副業品牌;我去日本旅行一個月、成立實體工作室,是我小小的冒險;我繼續賺著接案人生的每一種數入,用副業品牌支撐我壓力以外的生活釋放!

後來,我花錢請了鐘點的老師教我游泳,為了改善我全身無一不痠痛的毛病;後來,我買了一台單車在案子漸漸減少的日子,天天出門騎車,為了讓焦慮待在電腦前瘋狂玩candy crush的自己有點事做、做點有益健康的事;後來,我都笑著說自己正在過著「半退休」的人生,賺得不多,但有時間運動、看電影、休息!

在說著後來的現在之前,我的接案人生會進入那個支撐我到現在:已然取代了我「設計接案」的人生、我的副業,我那些布包設計、擺攤人生、商品販售!

也許可以這麼形容我在家工作的前半段:接案設計是為了讓我有足夠的自信和能力,迎接下半場的拼鬥!

「無法下班的接案人生」是為了賺錢來支撐我後來所有的創作:畫畫、商品、書、租了工作空間、文字、聲音,以及還沒有實驗、實踐的那些。

一天工作十六小時真的不算什麼!一天工作十六小時裡,除了接案設計跟案主溝通、交稿、改稿、完稿,還要發想商品跟母親或是廠商接洽、要應付客人無奇不有的提問、面對無數人的情緒脾氣、要奔忙地在各個超商郵局寄貨、要在週末或連假及年假且冬冷夏熱的戶外擺攤、別人醒著時我醒著別人睡著我還常常十二點還在製作且兩三點去寄貨,或者才剛從工作室完工騎著車在無人的街道上打著哆嗦……

我,甘於這樣的生活嗎?我想我是甘心的。但進入前中年時期身心開始疲憊的狀態,有再堅強的意志,都不得不對它們有一點點妥協!

錢很重要嗎?不。能擁有身心的健康,比錢更重要!錢夠用的時候,一定要想盡辦法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不要等老了、不要等再存更多的錢才認為可以去做那些事了!沒有人知道到了那時候,你還有沒有足夠的健康,能夠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那麼,接下來就要進入另一個篇章:「無法下班的接案人生:B面。」

P.S
接案跟商品開發的買賣同時並行重疊至今,生活說有多忙就有多忙,所有的事都是緊跟著的,大谷翔平投打一起雙刀流,我都算不出我的生活是幾刀流了!接案設計、擺攤買賣、手作教學、圖文創作……很累嗎?很累,而且常常想要一覺不醒。但,真的,比上班好玩太多太多了!

圖:由上至下許多是手機拍的。

20160701去關西住了三十天後把這雙鞋留在日本了(Canon EOSM3,在日本摔壞了)
2012至今熱銷的小書袋
後來進階到擺遊行的攤!
20180804我替工作室畫上的門面
我的手工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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