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於 Facebook 2012.08.02
(為了不要讓自己又在書店的定義中迂迴,我還是把它定為文具店吧!)
我小時候有一種手賤的習慣,就是會摸走文具店的東西(當然不是經常)。我想多半跟那張「抓到罰十倍」的紙條有關。(小孩子有時候就是想要試,這樣做到底會怎樣。壞習慣不可學!)
有一次,被老闆娘阿姨抓到了。好像是偷個幾十塊的東西,要罰個幾百塊的樣子。細節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有一段時期,我非常討厭那個阿姨。
但文具店跟我的關係,並沒有在我發生這件事後而淡去。像是我打珠仔台,被媽媽當場抓到毫不留情面的呼了一巴掌。其他諸如買郵票、打籃球的氣和週末一定要買的民生報。
我忘記我家附近的金石堂什麼時候開的,我只記得我在那裡看完還珠格格或侯文詠的書。
大概高中的時候,我國中同學的親戚在靠近阿姨的文具店的路口,開了一間超大間的文具店,跟現在的九乘九差不多大,不過沒幾年它倒了,但阿姨的文具店還在。
我現在偶爾還會去阿姨的文具店,找那些大文具店找不到的東西。(例如:《一週大事》辦攝影展的留言本,就是在那裡買的週記本、音樂作業簿。)
阿姨還記得我。我想住在附近沒有搬走的小孩,她應該一個都沒忘記。
而我以為她不記得我,因為我在離開國中到需要騎單車或機車的學校去就讀,之後離開高雄七年,就幾乎不會在那裡出現,會消磨掉她對我的記憶。
最近我想要買複寫紙,怎麼知道沒有任何人是買少量的。
我只是想要寫出貨證明,不要用列印的浪費紙啊。網路、光南、九乘九,大概沒有人是買少量的。
我就想,她一定有賣,我要來去問問她。
一進店門我問有沒有複寫紙,她問了我一堆,是什麼色?(啊不都藍色?其實有黑的)要雙面還單面?(啊不是只有單面?不然字不是會反了嗎?)我一愣一愣的。她又問我,你要做什麼用?(阿姨真的問題很多)我說我只是要複寫。(有答跟沒答一樣吧)她說,我給你一張大張的你回家自己裁,小張的我沒賣單張的都賣一盒的。光是聽到單張的我眼都亮了,頻頻點頭。
然後我又想起一個,我也找不到的東西(我大概花了好幾夜的時間在看商店街、拍賣、印刷),我問她:「你有空白的複寫聯單嗎?」她說:「有!!」並叫店員帶我去看。我大叫:「吼我找很久耶!」她說:「以後你找不到的東西來找我。」
我開心的收下一大張複寫紙和一小本有流水號的空白複寫本。
阿姨究竟怎麼撐過大家都倒了,她還活著的日子?(連店裡其他阿姨都在那裡工作一、二十年有吧!)
甘罵店的抽抽樂,我國中去老師家補習的時候,我不知道吃了多少甘罵店的垃圾零食。大滷麵麵攤在甘罵店的附近,小菜、滷蛋、麵、水餃、酸辣湯也抵不過二十年前早已年屆八十的生命。
說真的,資本主義的什麼東西,我永遠搞不懂。到底是我們選擇了社會變成什麼樣子,還是社會選擇讓我們變成什麼樣子?可是瑞凡,有些東西,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了。(硬要加這句是怎樣)
我喜歡我家這裡。即使這裡好像是停留在某一個時空裡。除了多幾家7-11,有了頂好(但它也只是吃掉原來那間店)和那些隨時間的流轉出現的大樂透、屈臣氏、燦坤,以及用貨車賣早餐的老闆換了路邊的那間店面以外,這一切一如二十年前,我拎著早餐慢慢的走進學校那樣,沒有什麼變化,他們彷彿還是二十年前十三歲的我的眼中的他們。
這一切也當然不可能都沒有改變。
抵不過時代的變化的,通常也什麼都不剩了。
後話:前幾天去文具店買電影院的優待票,發現它比外面賣的便宜一點點,於是就想起這篇文章。哈!
P.S
圖為政大書城光華店。謝謝:D
高雄天晴,熱!
換日線的話:有些東西,總要我們好好的小心保護!